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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畹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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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文类聚》引经考

——以卷三(岁时部上)为例

15级基地贾乐

摘要:《艺文类聚》是唐代开国初年由唐高祖李渊下令修编的一部大型类书,保存了丰富的文献资料。是书收录多种古籍中的名物及诗文资料,其中引用了不少经部文献。本文将以《艺文类聚》卷三(岁时部上)中出现的文献为例,对其中所引的《十三经》相关内容进行简单的整理与分析。

关键词:《艺文类聚》;引经;文献

《艺文类聚》是由欧阳询[1]、令狐德棻[2]等十余人共同编纂修订的,编修时间为唐武德五年(公元)至唐武德七年(公元),共三年。全书共卷,分为天、岁时、地、州、郡、山、水、符命、帝王、后妃等46部[3],部下又有子目个。每部每类先列事典、再引诗文,创“文、事”合编之例。本书所收唐以前的古书大多亡佚,如《尸子》[4]、《逸礼》[5]等,使后人可校对古书今传之本而有可能纠订其中谬误。据北京大学研究所在年所作的统计,本书所引用的古籍共计种,但有学者对此数据的准确性提出质疑(韩建立:《艺文类聚》始纂时间与引用图书数量考辩),质疑的主要内容多在于原书“事”的部分:出现了将许多单篇却不单行的诗文误计为“书”、列出了许多《艺文类聚》并未收录的作家别集或其他著作等问题。故本文仅就卷三(岁时部上)“文”的部分所引经典进行简单讨论。

《艺文类聚》卷三(岁时部上)(下简称“卷三”)下分为春、夏、秋、冬四个子目,全部征引文献共计38种,其中经部文献包括《尔雅》、《尚书》、《礼记》、《周礼》、《诗》(毛诗)、《论语》,共计6种。

一.《尔雅》

《艺文类聚》中对于《尔雅》的引用多是将《尔雅》中所提及的该字的所有释义都列举出来,卷三中的引用也是如此,如:

春尔雅曰:春为青阳,一曰发生。

夏尔雅曰:夏为朱明,一曰长赢。

秋尔雅曰:秋为白藏,一曰收成。

冬尔雅曰:冬为玄英,一曰安宁。

以上引用见于《尔雅·释天》中对于四时的解释,《尔雅》原文为:“春为青阳,夏为朱明,秋为白藏,冬为玄英,四气和谓之玉烛;春为发生,夏为长赢,秋为收成,冬为安宁,四时和为通正,谓之景风,甘雨时降万物以嘉,谓之醴泉。”(《尔雅·释天》)但在所引用的这一部分之前还有:“春为苍天,夏为昊天,秋为旻天,冬为上天”,虽仍为释春、夏、秋、冬的内容,但并不属于岁时之意,故在岁时部未出现,而是出现在了第一卷(天部上)中对于“天”的释义之中。

二.《尚书》

在春、夏、秋、冬四字的释义之中,对《尚书》引用的部分如下:

春尚书曰:寅宾出日,平秩东作,日中,星鸟,以殷仲春。

夏尚书曰:申命义叔,宅南交,日永,星火,以正仲夏,鸟兽希革。

秋尚书曰:分命和仲,宅西,曰昧谷,寅饯纳日,平秩西成,宵中星虚,以殷仲秋。

冬尚书曰:申命和叔,宅朔方,曰幽都,平在朔易,日短星昴,以正仲冬。

《艺文类聚》中对于《尚书》的引用均直接标为“尚书曰……”,与原文相比只减少了部分如“厥民析,鸟兽孳尾”(《尚书·尧典》)等并非直接描述春、夏、秋、冬特点的内容。

三.《周礼》、《周官》

在卷三中对《周礼》的引用部分如下:

春周礼曰:仲春诏后,率外内命妇,始蚕于北郊,帅六宫之夫人,生穜稑之种而献之于王。

标明“周礼曰”的《周礼》相关引用仅见此一条,且引用的内容分别来自卷三十(《周礼注疏》)“禁原蚕者”后疏的部分(“仲春诏后,率外内命妇,始蚕于北郊”)以及卷七(《周礼注疏》)的正文部分(“帅六宫之夫人,生穜稑之种而献之于王”),夏、秋、冬三个子目并未见到直接标出的对于《周礼》的引用。

许多资料中都有《周礼》亦称《周官》的说法,但按照《艺文类聚》的体例,引用某一文献的内容时,以“春”目下对于《易纬通卦验》的引用为例,若是多条出于同一文献,则会直接在“易纬通卦验曰……”后直接并列“又曰……”若《周官》即《周礼》,在《艺文类聚》中应出现将《周官》与《周礼》的引用并列的情况,而《艺文类聚》中是将其分开引用的,故在此将《周官》中的引用单独列出:

春周官曰:罗氏,仲春罗春鸟,献鸠,以养老也。秋周官曰:司裘,掌为大裘,以供王祀天之服,仲秋献良裘,季秋献功裘。

又曰:龠章,掌仲秋击土鼓,龠豳诗以迎寒。

在这两个子目的引用之中,部分是删减原文后引用,如“春”目的引用部分原文为“罗氏,掌罗鸟,鸟蜡则作罗襦,仲春罗春鸟,献鸠,以养国老,行羽物”(《周官恒解》卷四)部分由原文总结整理而得,如“秋”目中“又曰……”的部分,其原文为“籥章,掌土鼓,豳籥,中春昼击土鼓龡豳诗以逆暑,中秋夜迎寒亦如之”(《周官心解》卷十四)。

《周官》一书流传的过程中讹误较多,各种版本的疏证辑注中提及的原文都与《艺文类聚》中引用的内容略有不同,在此只选取了与《艺文类聚》引用原文最为接近的两种文献进行整理。

四.《礼记》

在卷三中对《礼记》引用的内容较多,故仅选择“春”与“秋”二目进行说明:

春礼记·月令曰:孟春之月,东风解冻,蛰虫始振,鱼上冰,獭祭鱼,鸿雁来,乃择元辰,天子躬耕帝籍,是月也。天气下降,地气上腾,天地和同,草木萌动。仲春之月,桃始华,仓庚鸣,鹰化为鸠,是月也。玄鸟至之日,祀于高禖。季春之月,桐始华,虹始见,萍始生,舟牧覆舟,五覆五反,天子始乘舟,布德行惠,鸣鸠拂其羽,戴胜降于桑。

秋礼记曰:孟秋之月,凉风至,白露降,寒蝉鸣,鹰乃祭鸟。仲秋之月,鸿雁来,玄鸟归,群鸟养羞。季秋之月,鸿雁来宾,雀入大水为蛤,菊有黄花,豺乃献兽。

经查找对比发现,卷三中涉及到的与《礼记》相关的引用也是由所有相关原文整理总结得出,如“春”目中的“玄鸟至之日,祀于高禖”是由《礼记》中的“是月也,玄鸟至,至之日以大牢祠于高禖,天子亲往”(《礼记注疏》卷十五)总结得来的,并非全部引用原文。

五.《诗》(《毛诗》)

在卷三中对于《毛诗》的引用出现于“春”“秋”“冬”三个子目,具体内容如下:

春毛诗曰:春日载阳,有鸣仓庚;春日迟迟,采蘩祁祁;女心伤悲,迨及公子同归。

秋毛诗曰:秋日凄凄,百草具腓。[6]

又曰: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冬毛诗曰:冬日烈烈,飘风发发。

“春”目与“冬”目的引用均与笔者对比阅读的版本完全一致(《毛诗注疏》卷十三),只有“秋”目的引用出现了不同。据笔者目力所及,诸多版本的《毛诗》相关文献记载均为“秋日凄凄,百卉具腓”,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版本记载的是“秋日凄凄,百草具腓”,也基本都是取自《艺文类聚》的。其中在《诗经广诂》[7]中还与其他版本的记载进行了对比,提及的几个版本中也只有《艺文类聚》的引用为“百草具腓”,其余均为“百卉具腓”。在《诗考补》[8]中也提到了“百草具腓”一句来源于《艺文类聚》。按照文献成书时间的先后来看,这一句应为“秋日凄凄,百卉具腓”。

六.《论语》

卷三中出现的对于《论语》的引用仅在“春”目有一条:

春论语曰: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詠而归。

笔者选择了四种版本进行对比,分别为《论语》(天禄琳琅丛书景元翻宋本)、《论语注疏》(清嘉靖二十年南昌学府重刊宋本十三经注疏本)、《论语集说》(宋淳祐六年刻本)与《论语正义》(清同治刻本)。此四种版本所载内容均为“曰: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詠而归”,只有《艺文类聚》中记载的内容为“暮春者”,由于“莫”与“暮”为古今字通用,故这五种版本并无本质上的不同。

结语

以卷三为例,能够看到《艺文类聚》中引用的部分资料出现了讹误或者缺漏的情况,但就总体而言仍然是瑕不掩瑜的。除了经部文献的引用,有助于经部文献的校对比较,《艺文类聚》还引用了诸如《孝经纬》、《易纬》、《太公》、《诗含神雾》、《风土记》、《桓谭新论》等等已部分亡佚或全部亡佚的著作,对于纬书等文献的保存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由此书创始的“文”“事”合编改善了以往类书的偏重类事,不重采文,以及随意摘句、不录片段的缺点,其在文献辑佚以及学术研究方面都有非常重要的价值,仍值得继续研究。

注释:

[1]欧阳询:欧阳询(-),字信本,唐朝潭州临湘(今湖南长沙)人,唐代著名书法家,与同代的虞世南、褚遂良、薛稷三位并称“初唐四大家”。

[2]令狐德棻:令狐德棻(-),字号不详,谥号宪,宜州华原(今陕西省铜川市耀州区)人,唐朝史学家以及政治家。

[3]还有47部(《燕京大学图书馆目录初稿·类书之部》)及48部(《四库全书总目》)的说法,原因在于对原书卷八十一(药香草部上)和卷八十二(草部下)的计算法不同。

[4]《尸子》:尸佼(战国时期著名的政治家、思想家,先秦诸子百家之一)的代表作品,全书早佚。

[5]《逸礼》:指《仪礼》十七篇以外的古文《礼经》。相传有三十九篇,今佚。

[6]秋日凄凄,百草具腓:在《毛诗注疏》(清嘉靖二十年南昌学府重刊宋本十三经注疏本)的影印本中为“秋日凄凄,百卉具腓”。

[7]《诗经广诂》:清徐璈著。徐璈(-),字六骧,号樗亭,清代学者。自幼天资敏悟,勤奋好学,通晓经史,尤重经世致用之学。嘉庆十九年()中进士,授户部主事。道光四年()选授山西阳城知县,以迎养老母调授浙江寿昌知县,旋迁临海知县。母卒仍回山西任阳城知县,居官6年,引疾归里。代表著作有《桐旧集》、《诗经广诂》等。

[8]《诗考补》:清胡文英著,是对王应麟的《诗考》所作的补缺、考证。

征引文献

1.〔唐〕欧阳询撰.汪绍楹校,艺文类聚[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2.〔晋〕郭璞撰.郭璞注,尔雅[M],上海商务印书馆四部丛刊景宋本,民国.

3.〔唐〕孔颖达等撰.长孙无忌等勘定,尚书正义[M],南昌学府重刊宋本十三经注疏本,清嘉庆二十年.

4.〔东汉〕郑玄注.〔唐〕贾公彦疏,周礼注疏[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5.〔清〕蒋载康撰,周官心解[M],经篚堂刻本,清嘉庆十五年.

6.〔清〕刘沅辑注,周官恒解[M],清刻后印本.

7.〔东汉〕郑玄注.〔唐〕孔颖达疏,礼记注疏[M],南昌学府重刊宋本十三经注疏本,清嘉庆二十年.

8.〔汉〕毛亨撰.〔东汉〕郑玄笺.〔唐〕孔颖达疏,毛诗注疏[M],南昌学府重刊宋本十三经注疏本,清嘉庆二十年.

9.〔战国〕孔子弟子及再传弟子编.〔三国魏〕何宴集解,论语[M],天禄琳琅丛书景元翻宋本.

10.〔三国魏〕何宴注.〔宋〕邢昺疏,论语注疏[M],南昌学府重刊宋本十三经注疏本,清嘉庆二十年.

11.〔清〕刘宝楠撰,论语正义[M],清同治刻本.

12.〔南宋〕蔡节撰,论语集说[M],宋淳祐六年刻本.

参考文献

1.李玲玲,《初学记》引经考[D],浙江大学人文学院,博士学位论文,.

2.韩建立,《艺文类聚》始纂时间与引用图书数量考辩[J],广西社会科学,.第1期.

3.彭婵娟,《玉海·艺文》所引宋代文献研究[D],广西师范大学文学院,硕士学位论文,.

4.李梅训.庄大钧,谶纬文献的禁毁和辑佚[J],山东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1.

5.肖光伟,《玉海》所引隋唐五代文献研究[D],上海师范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博士学位论文,.

6.蔺华,《初学记》与《白孔六帖》比较研究[D],华东师范大学人文学院古籍研究所,硕士学位论文,.

《吕氏家塾读诗记》引蓝田吕氏诗说考

15级基地吴振欣

吕祖谦的《吕氏家塾读诗记》是南宋前期阐释《诗经》的代表性著作之一,采用集解体书写方式,其卷前所列集注姓氏中有蓝田吕氏,而且其中引“吕氏曰”的内容颇多,“吕氏曰”和蓝田吕氏即指吕大临。[1]

吕大临(—),字与叔,号云阁,北宋经学家、理学家、金石学家,是程门四先生之一,《宋史·吕大临传》言其“通六经,尤邃于礼”,朱熹评价他“有《易》、《诗》、《礼》、《中庸说》、《文集》等行世”[2],宋度正亦云“余家旧藏吕与叔《文集》、《礼记解》、《诗传》,而未见《易章句》。[3]”虽然今见吕大临著述中没有《诗传》一书[4],但以上文献可证吕大临确有一部释《诗》之作,只是今已散佚。其实《诗传》在宋代产生了一定影响,吕祖谦《吕氏家塾读诗记》和朱熹《诗集传》等都援引了吕大临诗说。笔者今据《吕氏家塾读诗记》中所引吕大临诗说略为考释(辑佚见附录)。

吕大临对《诗经》的解释既包括对具体语境中的具体词义进行考释,也包括对语句表达方式的语言解释。而更多的则是借《诗经》所反映的内容,联系其他儒家经典,发挥其中的伦理道德意义。这一点直接影响了南宋吕祖谦对《诗经》的阐释。总体来说,吕大临的《诗传》包括以下几方面内容和特点:

一、字句训诂,以经解经

对《诗经》的字句进行训诂解释,早在汉代时就开始了。但吕大临的《诗传》在字句训诂上并没有完全沿袭前人,而是有着自己独立的见解。而他所采用的解释方法是“以经解经”,从《诗经》本身寻找证据,纠正前人的错误看法。例如《周南·卷耳》“嗟我怀人,寘彼周行”句,毛传曰:“怀,思。寘,置。行,列也。思君子,官贤人,置周之列位。”将“行”字解释为“列位”。吕大临的解释与此不同,吕氏曰:“周行,周道也。《大东》诗曰:‘佻佻公子,行彼周行。’‘行’亦‘道’也。”[5]将“行”解释为道路,并且举出《大东》诗的类似句型作为证据。这种解释为后人所普遍认可。吕祖谦采取了这个解释:“毛氏以周行为周之列位,自左氏以来其传旧矣。然以经解经,则不若吕氏之说也。”肯定了吕大临“以经解经”的做法。

吕大临的“以经解经”不仅包括以《诗经》本身的字句即内证来解释,而且也广泛运用其他经典来解释《诗经》。如《将仲子》一诗:“将仲子兮,无踰我墙,无折我树桑。”吕大临曰:“《孟子》曰‘树墙下以桑’,则桑在墙下也。”引用《孟子》中的话来说明古人习惯在墙下栽桑树,对诗句的场景做出了说明。又如《小雅·鱼藻》,吕大临曰:“《鱼藻》之诗,与《孟子》所谓‘惟贤者而后乐此,不贤者虽有此,不乐也。’及《王制》‘旱干水溢,民无菜色,然后天子食,日举以乐’之义同。”是联系《孟子》及《礼记·王制》中的内容来说明该诗的主旨。这样的解释更合理学家们所推崇的圣贤之意,因此为吕祖谦所沿袭。

吕大临“尤邃于礼”,对礼学最有造诣。在其《诗传》中,除用礼学经典来发明诗旨外,也可看到其利用礼学经典来解释《诗经》中所反映的生活场景。如《著》:“俟我於庭乎而,充耳以青乎而,尚之以瓊瑩乎而。”吕氏曰:“此《昏礼》所谓壻道妇‘及寝门,揖入’之时也。”“俟我於堂乎而,充耳以黄乎而,尚之以琼英乎而。”吕氏曰:“升阶而后至堂,此《昏礼》所谓‘升自西阶’之时也。”以《仪礼》中《士昏礼》的记载来解释《著》中诗句,使读者明白《著》所反应的正是古代亲迎的场面。吕祖谦解释此诗云:“《昏礼》,壻往妇家亲迎,既奠雁,御轮而先归,侯于门外,妇至则揖以入。时齐俗不亲迎,故女至婿门,始见其侯己也。”明显是直接受了吕大临的影响。

二、借诗讲道,阐明义理

理学家常常通过阐发传统儒家经典来表述自己的理学思想。这时,经典中的内容就成了其理学思想的论据和注脚。吕大临《诗传》在对《诗经》的阐释之中,也不免时时露出理学家的习气。如《唐风·无衣》,吕大临解曰:“义理有所未安,虽食不饱,虽衣不暖。”就明确是借《诗经》谈义理了。如《都人士》,吕大临认为:“都人士者,即《丧服》传所谓都邑之士,所以别野人也。”“君子女者,贵人之女,所以别民女也。”“礼不下于庶人,则长民者所齐,野人有不与也。”联系《礼记·丧服》来解释“都人士”,反映了吕大临源于《礼记》的等级观念和维护礼教的思想。又如《召南·小星》,吕大临注曰:“夫人无妒忌之行,而贱妾安于其命,所谓上好仁而下必好义者也。”这种解释以“夫人无妒忌之行”为“仁”,以“贱妾安于其命”为“义”,意在维护封建尊卑等级制度和男尊女卑的婚姻制度。

《菁菁者莪》,毛传认为乃长育人才之诗,吕大临继承了这个观点,并且对此作了发挥,认为:“长育人材之道固多术矣,而莫先于礼仪。礼仪者,内外兼飬,非心过行无所从入。此人材所以成也。故曰‘菁菁者莪’,废则无礼仪矣。”这个观点明显反映出吕大临作为一个理学家注重礼教的一面。《柏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吕大临解曰:“以威仪为可,简则无礼,故不敢改其度也。”为了达到教化目的,吕大临在解诗时,亦往往不忘宣扬封建纲常和伦理道德。如《殷其雷》,吕大临解曰:“‘振振君子,归哉归哉’,劝以义也。再言归哉者,欲慎其归以复命也。远行从役,不辱君命,然后可以言归。”

有些诗歌的解释也体现了吕大临的政治观念。如《民劳》,吕大临认为:“《民劳》皆谏辞也。”并说:“五章章之始皆言‘民亦劳止’‘惠此中国’者,欲王息民而固根本也。中言‘无纵诡随’‘式遏寇虐’者,欲王谨察小人将以害政也。言末之言,皆丁宁反复,劝王之辞,使之去危即安,去恶从善也。”这种解释反映了吕大临“息民固本”的政治思想。

三、体味六义,阐释思想

虽然吕大临作为理学家,着重从经学角度解释《诗经》,但《诗经》毕竟还是文学作品,吕大临在进行阐释时也不可避免要涉及到《诗经》的文学特质。

《诗经》最重要的文学表现艺术手法,是赋、比、兴的运用。“赋、比、兴”和“风、雅、颂”合称为“六诗”或“六义”。关于“六诗”或“六义”,孔颖达认为:“然则风、雅、颂者,诗篇之异体。赋、诗文之异辞耳。大小不同而得并为六义者,赋、比、兴是诗之所用,风、雅、颂是诗之成形。用彼三事,成此三事,是故同称为义。非别有篇卷也。”[6]吕大临基本认同孔颖达的说法,并对“六义”之涵义及特征做了进一步的阐释。他认为:“赋者,叙事之由,以尽其情状。”这正是从文学的角度对“赋”这种表现手法的解释。认为“雅者,正言也,无所抑扬。”“颂者,称美之词也,无所讽议。”指出了“雅”、“颂”之间的区别。同时,他认为风、雅、颂三体并不是径渭分明、孤立存在的。而是“得风之体多者为国风,得雅之体多者为大小雅,得颂之体多者为颂。风非无雅,雅非无颂也。”

就所辑佚文来看,吕大临虽未明确点明赋、比、兴的运用,但却能通过诗句字面的意思,揭示出其隐含的比兴含义。如《邶风·柏舟》,吕大临解作:“如舟泛泛无所依。”这样虽未明确指出是比兴手法的运用,但已经点出了其比兴的含义。《桧风·隰有苌楚》,吕大临曰:“苌楚始生,犹能自立。然枝干柔弱,至于长则引蔓于草上,则既长不如初生之自立,故引以为喻。”说明了之所以借苌楚为喻的原因。又如《杕杜》诗:“有杕之杜,有睆其实。王事靡盬,继嗣我日。日月阳止,女心伤止,征夫遑止。”吕大临解曰:“杜之有实,秋冬之交也。岁将暮矣,犹叹其未至也。”点出了诗歌比兴手法的运用在渲染诗歌主题上的作用。“有杕之杜,其叶萎萎。王事靡盬,我心伤悲。卉木萎止,女心悲止,征夫归止”。吕大临曰:“卉木亦萎然有叶,则春将暮矣。岁暮之期,既不至,将至春之暮,犹未归也。”对诗歌利用比兴手法将主人公感情层层推进的表现方法体会得非常到位。

对有些诗歌的主旨,吕大临也能摆脱理学窠臼,从实际内容出发来进行分析。如《幽风·七月》,吕大临解曰:“此章终始农事,以极忧勤艰难之意。”这个解释是与《七月》的思想内容相符合的,也得到吕祖谦的认同。

注释:

[1]吕祖谦《吕氏家塾读诗记》在卷前姓氏中列了“蓝田吕氏”和“荥阳吕氏”,“荥阳吕氏”即吕希哲,为吕祖谦的宗祖,书中称“荥阳公”。而其所引“吕氏曰”则出自吕大临,亦为吕大临《诗传》佚文。

[2](宋)朱熹:《伊洛渊源录》,《文渊阁四库全书》影印本。

[3](宋)度正:《性善堂稿》卷十四,《文渊阁四库全书》影印本。度正(—),字周卿,少从朱熹学,淳熙元年进士,官至礼部侍郎。著述有《周子年谱》、《性善堂文集》、《太极图说》、《性理纂》以及《周濂溪年表》等,曾参修国史。

[4]此书不见于诸家书目著录。刘毓庆的《历代诗经著述考》与郝桂敏((宋代诗经文献研究》都没有提到吕大临的这部著作。陈俊民《蓝田吕氏遗著辑校》也没有对此进行辑佚。

[5](宋)吕祖谦:《吕氏家塾读诗记》,《四部丛刊续编》影宋本。下文引用吕大临诗说均出自此书,已逐条列于附录。

[6]《毛诗正义》卷一,《十三经注疏》本。

参考文献:

1.(宋)吕祖谦:《吕氏家塾读诗记》,《四部丛刊续编》影宋本;

2.陈海红:《吕大临评传》[M],西北大学出版社,年;

3.李如冰:《宋代蓝田四吕及其著述研究》[M],人民出版社,年;

4.吴国武:《经术与性理:北宋儒学转型考论》[M],学苑出版社,年。

吕大临诗说辑佚

诗举有此六义,得风之体多者为国风,得雅之体多者为大小雅,得颂之体多者为颂。风非无雅,雅非无颂也。

赋者,叙事之由,以尽其情状。

雅者,正言也,无所抑扬。

颂者,称美之词也,无所讽议。

国风

卷一周南一之一

关雎

哀至诚恻怛之意,《礼记》所谓无服之丧。内恕孔悲,盖求贤之情,其恻隐有如此者。

卷耳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

陟彼崔嵬,我马虺隤。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

陟彼高冈,我马玄黄。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

陟彼砠矣,我马瘏矣。我仆痡矣,云何吁矣!

酒醴,妇人之职。臣下之勤劳,君必有以劳之。因采卷耳而有所感念及酒醴之用,以劳人贤者,不当使之远行从役。此首章所以言“嗟我怀人,寘彼周行”。周行,周道也。《大东》诗曰:佻佻公子,行彼周行。行亦道也。

樛木

南有樛木,葛藟荒之。乐只君子,福履将之。

荒,庇覆也。

螽斯

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

螽斯羽,薨薨兮。宜尔子孙,绳绳兮。

螽斯羽,揖揖兮。宜尔子孙,蛰蛰兮。

蠢斯始化其羽,诜诜然。比次而起,己化则齐飞,薨薨然有声。既飞复敛,则羽揖揖然而聚。历言众多之状,其变如此也。

汝坟

遵彼汝坟,伐其条枚。未见君子,惄如调饥。

遵彼汝坟,伐其条肄。既见君子,不我遐弃。

鲂鱼赪尾,王室如毁。虽则如毁,父母孔迩。

鲤尾赤,鲂尾白,今亦赤则劳甚矣。

召南一之二

羔羊

德如羔羊,如羔羊之诗也。

殷其雷

殷其雷,在南山之阳。何斯违斯?莫敢或遑。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振振君子,归哉归哉”,劝以义也。再言归哉者,欲慎其归以复命也。远行从役,不辱君命,然后可以言归。

小星

夫人无妬忌之行,而贱妾安于其命,所谓上好仁而下必好义者也。

卷二邶一之三

柏舟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据。薄言往愬,逢彼之怒。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

以威仪为可简则无礼,故不敢改其度也。

泉水

毖彼泉水,亦流于淇。有怀于卫,靡日不思。娈彼诸姬,聊与之谋。

泉水,即今卫州共城之百泉也。淇水出相州林虑县东流,泉水自西北来注之,故曰亦流于淇。而《竹竿》诗言“泉源在左,淇水在右”者,盖主山而言之。相卫之山东面,故以北为左南为右。

静女

静女其妹,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古之人君,夫人媵妾散处后宫。城隅者,后宫幽闲之地也。女有静德,又处于幽闲而待进御,此有道之君所好也。

卷三鄘一之四

柏舟

叙言父母,诗独云母,盖止是母意,叙并言之,文势当尔。如《将仲子》云“父母之言”,时郑庄公亦止有母姜氏,此其比也。

泛彼柏舟,在彼中河。髧彼两髦,实维我仪。之死矢靡它。母也天只!不谅人只!

仪,以夫为法也。犹夫曰皇辟,辟亦法也。

卷四王一之六

大车

大车槛槛,毳衣如菼。岂不尔思?畏子不敢。

大车啍啍,毳衣如璊。岂不尔思?畏子不奔。

谷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

古之所谓合葬者,同其兆而已,非同坎而葬也。盖死有先后,前丧已葬,复启之以纳后丧,仁人有所不忍,有礼者有所不取也。此云同穴者,亦同兆也。

郑一之七

将仲子

将仲子兮,无踰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踰我墙,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畏我诸兄。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

孟子曰“树墙下以桑”,则桑在墙下也。

叔于田

叔于田,巷无居人。岂无居人?不如叔也。询美且仁。

国人称之如是者,亦不义而得众也。以得众心为仁,以饮酒为好,以善服马为武。

女曰鸡鸣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灿,将翱将翔,弋凫与雁。”

“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

杂佩,非特玉也,鑴燧箴筦(帉帨),凡可佩之物也。

南山

南山崔崔,雄狐绥绥。鲁道有荡,齐子由归。既曰归止,曷又怀止?

上二章罪襄公。所谓“曷又怀止”、“曷又从止”者,言其理如是,而襄公违之以淫泆,何也?下二章罪鲁桓公。所谓“曷又鞠止”、“曷又极止”者,言其理如是,桓公纵之穷极其恶,何也。

卷六唐一之十

山有枢

有钟鼓不能以自乐,非其节也。有财不能用,非其爱也。有朝廷不能以洒扫,非不好洁也。大抵无政不能令其下,瞢然无所知将为他人有也。

椒柳

椒聊之实,蕃衍盈升。彼其之子,硕大无朋。椒聊且!远条且!

椒聊之实,蕃衍盈匆。彼其之子,硕大且笃。椒聊且!远条且!

古量二升曰匆,匆大于升。

无衣

岂曰无衣七兮?不如子之衣,安且吉兮。

岂曰无衣六兮?不如子之衣,安且燠兮。

义理有所未安,虽食不饱,虽衣不暖。

秦一之十一

驷驖

驷驖孔阜,六髻在手。公之媚子,从公于狩。

公之媚子,不必如媚于天子,媚于国人者也。此诗称其始为诸侯,未必能用贤,但人君之奉稍备云耳。

卷七桧一之十三

隰有苌楚

隰有苌楚,猗傩其枝。夭之沃沃,乐子之无知。

苌楚始生,犹能自立。然枝干柔弱,至于长则引蔓于草上,则既长不如初生之自立,故引以为喻。

卷八豳一之十五

七月

衣裘具矣,居室安矣,老者之养,不可以无加也。农夫之勤,其养不可以不畜也。

此章终始农事,以极忧勤艰难之意。

卷九小雅二

鹿鸣之什二之一

杕杜

有杕之杜,有睆其实。王事靡盬,继嗣我日。日月阳止,女心伤止,征夫遑止。

杜之有实,秋冬之交也。岁将暮矣,犹叹其未至也。

有杕之杜,其叶萎萎。王事靡盬,我心伤悲。卉木萎止,女心悲止。征夫归止。

卉木亦萎然有叶,则春将暮矣。岁暮之期,既不至,将至春之暮,犹未

归也。

陟彼北山,言采其杞。王事靡盬,忧我父母。檀车幝幝,四牡痯痯,征夫不远。

杞之可食,春莫矣。

白华之什二之二

鱼丽

物常有而不乏,则可以待时而取之,故曰“维其时矣”。物不常有,不可必其时也。

卷十彤弓之什二之三

彤弓

彤弓弨兮,受言藏之。我有嘉宾,中心贶之。钟鼓既设,一朝飨之。

天子锡有功诸侯,必曰:“中心贶之,喜之好之”者,言是也,非以为仪也。出于吾情而非勉也,飨之右之酬之者,言功之大者,情必厚;情之厚者,赐必多;赐之多者,仪必盛。所谓本末情文,无所不称者也。

菁菁者莪

长育人材之道固多术矣,而莫先于礼仪。礼仪者,内外兼飬,非心过行无所从入。此人材所以成也。故曰‘菁菁者莪’,废则无礼仪矣。

六月

六月栖栖,戎车既饬。四牡骙骙,载是常服。玁狁孔炽,我是用急。王于出征,以匡王国。

比物四骊,闲之维则。维此六月,既成我服。我服既成,于三十里。王于出征,以佐天子。

四牡修广,其大有颙。薄伐玁狁,以奏肤公。有严有翼,共武之服。共武之服,以定王国。

上三章皆言自治之备。

玁狁匪茹,整居焦获。侵镐及方,至于泾阳。织文鸟章,白旆央央。元戎十乘,以先启行。

戎车既安,如轾如轩。四牡既佶,既佶且闲。薄伐玁狁,至于大原。文武吉甫,万邦为宪。

治戎有备,车马安闲,驱之出境而不穷追也。

采芑

薄言采芑,于彼新田,呈此菑亩。方叔涖止,其车三千。师干之试,方叔率止。乘其四骐,四骐翼翼。路车有奭,簟茀鱼服,钩膺鞗革。

因治田而讲武事,古之法皆然。如《六月》云:“我服既成,于三十里。”与骏发尔私,终三十里之义,同畎浍沟洫之法,即行伍营阵也。

车攻

我车既攻,我马既同,四牡庞庞,驾言祖东。

言备车马以如东都也。

鹤鸣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鱼潜在渊,或在于渚。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萚。

他山之石,可以为错。

落桑秽杂。

卷十一祈父之什二之四

白驹

皎皎白驹,食我场苗。挚之维之,以永今朝。所谓伊人,于焉逍遥。

贤者将去而不留,我犹愿挚维之,以永今朝今夕而己。逍遥者,徘徊少留之貌。

皎皎白驹,食我场蕾。挚之维之,以永今夕。所谓伊人,于焉嘉客。

嘉客者,暂客于斯,亦将去也。

皎皎白驹,贡然来思。尔公尔侯,逸豫无期。慎尔优游,勉尔遁思。

诗人好贤之至,故贤者贡然来思。而在位者悠悠而不切也,虽斯人也,亦不能留贤,故勉之使遁去也。言尔公尔侯者,不敢斥君也。

斯干

秩秩斯干,幽幽南山。如竹苞矣,如松茂矣。兄及弟矣,式相好矣,无相犹矣。

保吾兄弟于斯,继吾祖妣于斯,安吾身于斯,传吾子孙于斯,故曰“兄及弟矣,式相好矣,无相犹矣”。又曰“似续妣祖”,又曰“君子攸芋”、“攸跻”“攸宁”,又曰乃占我梦男子之祥,女子之祥也。

正月

正月繁霜,我心忧伤。民之讹言,亦孔之将!念我独兮,忧心京京。哀我小心,癙忧以痒。

癙忧,幽忧也。与下“鼠思泣血”,文虽小异,义亦同也。

卷十二小旻之什二之五

小旻

《小旻》、《小宛》、《小弁》、《小明》,言小者,篇在小雅,恐与大雅相乱以别之。今大雅止有《大明》,余篇疑亡。

国虽靡止,或圣或否。民虽靡膴,或哲或谋,或肃或艾。如彼泉流,无沦胥以败。

今国与民,皆有善有恶,谋而择其善可矣。乃无所分别,则善者亦混而同于恶,如泉流之清沦而为蜀也。

小弁

弁彼鸴斯,归飞提提。民莫不穀,我独于罹。何辜于天?我罪伊何?心之忧矣,云如之何?

反于己而无罪,父母之不我爱,何哉?求其说而不得,则不能无怨,故所以怨者,乃所以慕也。

何人斯

彼何人斯?其心孔艰。胡逝我梁,不入我门?伊谁云从?维暴之云。

托过门不入之喻,以道其反侧之情。情之不直,谗我必矣。

巷伯

寺人近习也,近习日见于君,然犹伤于谗,则幽王之不明可知。

蓼莪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劳瘁。

瓶之罄矣,维罍之耻。鲜民之生,不如死之久矣!无父何怙?无母何恃?出则衔恤,入则靡至。

鲜犹穷独之义,言穷独而从役,其生不如死也。

大东

小东大东,杼轴其空。纠纠葛屦,可以履霜。佻佻公子,行彼周行。既往既来,

使我心疚。

行即道也。周行,周之道路。

卷十三北山之什二之六

小明

明明上天,照临下土。我征徂西,至于艽野。二月初吉,载离寒暑。心之忧矣,其毒大苦。念彼共人,涕零如雨。岂不怀归?畏此罪罟!

昔我往矣,日月方除。曷云其还?岁聿云莫。念我独兮,我事孔庶。心之忧矣,惮我不暇。念彼共人,睠睠怀顾!岂不怀归?畏此谴怒。

昔我往矣,日月方奥。曷云其还?政事愈蹙。岁聿云莫,采萧获菽。心之忧矣,自诒伊戚。念彼共人,兴言出宿。岂不怀归?畏此反覆。

嗟尔君子,无恒安处。靖共尔位,正直是与。神之听之,式榖以女。

上达者进乎高明,下达者趋乎污下。自者所由,以为主也。痈疽与侍人瘠环,非其人而自之也。

楚茨

《楚茨》极言祭祀所以事神受福之节,致详致备,所以推明先王致力于民者尽,则致力于神者详。观其威仪之盛,物品之丰,所以交神明,逮群下,至于受福无强者,非德盛政修,何以致之?

卷十四桑扈之什二之七

桑扈

桑扈之诗作,则君臣肆其心、易其事矣。

鸳鸯

《楚茨》至《鸳鸯》八篇,皆陈古以刺今也。

鱼藻

《鱼藻》之诗,与《孟子》所谓“惟贤者而后乐此,不贤者虽有此,不乐也”及《王制》“旱干水溢,民无菜色,然后天子食,日举以乐”之义同。

采菽

采菽采菽,筐之筥之,君子来朝,何锡予之。虽无予之,路车乘马,又何予之,玄衮及黼。

觱沸槛泉,言采其芹,君子来朝,言观其旂。其旂淠淠,鸾声嘒嘒,载骖载驷,君子所届。

赤芾在股,邪幅在下,彼交匪纾,天子所予。乐只君子,天子命之,乐只君子,福禄申之。

维柞之枝,其叶蓬蓬,乐只君子,殿天子之邦。乐只君子,万福攸同,平平左右,亦是率从。

泛泛杨舟,绋纚维之,乐只君子,天子葵之。乐只君子,福禄膍之,优哉游哉,亦是戾矣。

王以信义联诸侯,优游而不迫。

角弓

骍骍角弓,翩其反矣。兄弟昏姻,无胥远矣。

尔之远矣,民胥然矣。尔之教矣,民胥效矣。

此令兄弟,绰绰有裕。不令兄弟,交相为瘉。

民之无良,相怨一方。受爵不让,至于已斯亡。

老马反为驹,不顾其后。如食宜饇,如酌孔取。

孔取,甚取也。

毋教猱升木,如涂涂附。君子有徽猷,小人与属。

雨雪瀌瀌,见晛曰消。莫肯下遗,式居娄骄。

见睍曰消,谓君子有徽猷也。雨雪之消,喻小人道消也。

雨雪浮浮,见晛曰流。如蛮如髦,我是用忧。

卷十五都人士之什二之八

都人士

彼都人士,狐裘黄黄。其容不改,出言有章。行归于周,万民所望。

都人士者,即《丧服》传所谓都邑之士,所以别野人也。

彼都人士,台笠缁撮。彼君子女,绸直如髪。我不见兮,我心不说。

君子女者,贵人之女,所以别民女也。礼不下于庶人,则长民者所齐,野人有不与也。

卷十六大雅三文王之什三之一

文王

文王在上,於昭於天。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有周不显,帝命不时。文王陟降,在帝左右。

亹亹文王,令闻不已。陈锡哉周,侯文王孙子。文王孙子,本支百世,凡周之士,不显亦世。

世之不显,厥犹翼翼。思皇多士,生此王国。王国克生,维周之桢;济济多士,文王以宁。

穆穆文王,于缉熙敬止。假哉天命,有商孙子。商之孙子,其丽不亿。上帝既命,侯于周服。

侯服于周,天命靡常。殷士肤敏,祼将于京。厥作祼将,常服黼冔。王之荩臣,无念尔祖。

无念尔祖,聿修厥德。永言配命,自求多福。殷之未丧师,克配上帝。宜鉴于殷,骏命不易!

命之不易,无遏尔躬。宣昭义问,有虞殷自天。上天之载,无声无臭。仪刑文王,万邦作孚。

凡欲配天命者,当法天然。天无声臭可求,苟仪刑文王,则天德全矣。此万邦所以作孚。

緜緜瓜瓞。民之初生,自土沮漆。古公亶父,陶复陶穴,未有家室。

古公亶父,来朝走马。率西水浒,至于岐下。爰及姜女,聿来胥宇。

周原膴膴,堇荼如饴。爰始爰谋,爰契我龟,曰止曰时,筑室于兹。

廼慰廼止,廼左廼右,廼疆廼理,廼宣廼亩。自西徂东,周爰执事。

乃召司空,乃召司徒,俾立室家。其绳则直,缩版以载,作庙翼翼。

捄之陾陾,度之薨薨,筑之登登,削屡冯冯。百堵皆兴,鼛鼓弗胜32。

廼立皋门,皋门有伉。廼立应门,应门将将。廼立冢土,戎丑攸行。

肆不殄厥愠,亦不陨厥问。柞棫拔矣,行道兑矣。混夷駾矣,维其喙矣!

喙,张喙而息也。奔趋者其状如此。

棫朴

所以纲纪四方,维持而不坠者,皆官人之效。虽文王无为,犹勉勉于斯,而不己也。

皇矣

皇矣上帝,临下有赫!监观四方,求民之莫。维此二国,其政不获;维彼四国,爰究爰度。上帝耆之,憎其式廓,乃眷西顾,此维与宅。

作之屏之,其菑其黯;修之平之,其灌其栵。启之辟之,其柽其据;攘之剔之,其檿其拓。帝迁明德,串夷载路;天立厥配,受命既固。

串夷载路,言民归徃也。其来者,习其平易。

文王以无心得天下,虽赫怒用师,皆出于无心也。畔援歆羡者,皆有心者也。文王之心与斯民速,济乎大难者也。

言文王其德不形而功无迹,与天同体而己。虽兴兵以伐崇,莫非顺帝则而非我也。

下武

下武维周,世有哲王;三后在天,王配于京。

王配于京,世德作求;永言配命,成王之孚。

成王之孚,下土之式;永言孝思,孝思维则。

媚兹一人,应侯顺德;永言孝思,昭哉嗣服!

昭兹来许,绳其祖武;于万斯年,受天之枯!

受天之枯,四方来贺。于万斯年,不遐有佐。

不遐有佐者,四方皆来佐助,虽万年不以为远也。

文王有声

文王有声,遹骏有声;遹求厥宁,通观厥成。文王烝哉!

烝,君也,众也,皆所以得众为君也。

文王受命,有此武功;既伐于崇,作邑于丰。文王烝哉!

筑城伊淢,作丰伊匹,匪棘其欲,遹追来孝。王后烝哉!

王公伊濯,维丰之垣。四方枚同,王后维翰。王后烝哉。

濯如涤,言明白而不昧。

文王至此明建都邑,示天下知所归往,天下皆倚以为赖。

考卜维王,宅是镐京。维正之,武王成之,武王烝哉。

言武王稽天命,宅镐京,定都以为天下君也。

近十年来欧阳修《诗本义》研究综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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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欧阳修的《诗本义》开启了一代解《诗》新风,至今对学界的影响仍经久不衰。近十年来关于欧阳修《诗本义》的研究成果也愈加丰富,研究方法呈现多样化。本文收集近十年来研究欧阳修《诗本义》的专著及论文。根据论著的研究对象和研究角度进行分类整理,以期对近十年来欧阳修《诗本义》的研究成果进行较为系统地梳理。

关键词:欧阳修;《诗本义》;综述

欧阳修以文学家的身份为大家所熟知,他同时也是一位优秀的经学家。千年来,世人的目光逐渐转向他的诗经学研究《诗本义》上。他以文学家、经学家的双重身份来解诗,最初受到了四库馆臣的肯定:“自唐以来,说《诗》者莫敢议毛、郑,虽老师宿儒,亦谨守《小序》。至宋而新义日增,旧说几废。推原所始,实发于修。”他旨在“得诗人之本志”,其《诗本义》从文学角度开启了研究《诗》的风潮。年唐海艳在《欧阳修诗本义研究综述》中对一百多年来大陆和台湾等地《诗本义》研究的著作和论文作了简要浏览,但仅限于篇目的罗列,概括较简略,且随着时间浪潮的不断推进,研究成果的整理也有一定的遗漏。可贵的是,该文的总结部分对研究现状做了发人深醒的概括:“综观海内外欧阳修的《诗本义》研究,已经从最初的少有人问津到队伍逐渐扩大,研究视角也不再局限于经学范畴,研究方法亦呈多样化。然而,论述的角度似乎仍囿于单一性与阐发性,缺乏一种全面而深入的学术性研究,学人可作进一步的研究,以期从多角度更深入地探讨《诗本义》的价值意义。”

作为研究综述的时间段,本文选取了年到年的这十年,因为在这十年间出现了大量前所未有的对欧阳修经学思想和《诗本义》的细致深入的阐述。在中国知网期刊学位数据库中,以主题作为关键字,可以查出1本专门论著,11篇博士、硕士论文,22篇期刊论文。除去陈战峰的一本专著外,将这些论文进行阅读分析,大致可分为两大类:一类主要集中在其解《诗》的方法和思想探讨上,如研究《诗本义》的版本、体例、思想、贡献与不足。另一类是将其与其他联系比较,如研究《诗本义》与《七经小传》的关系、讨论欧阳修《诗本义》与朱熹《诗集传》的关系等。

一、专著方面

(一)研究《诗本义》的专书

《欧阳修诗本义研究新探》(陈战峰,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年版),该书突出了《诗本义》在学术史、理学史上的地位和影响,考察了欧阳修《诗经》学研究与《诗本义》版本及效果史(或接受史)的变迁,同时还指出了《诗本义》的缺陷与不足。其创新性主要体现在第六章《吕氏家塾读诗记与诗本义》,吕祖谦的《吕氏家塾读诗记》对于《诗本义》最重要的意义表现在:一方面可以补充今本《诗本义》的缺漏,另一方面有助于理清版本源流。

(二)有论及《诗本义》章节的专著

1.《欧阳修文献学研究》(余敏辉,人民出版社,年版),该书着重展示了欧阳修文献学的三大成就:文献的收藏、著录和校勘;文献的辨伪和注释;金石、家谱文献的开拓。关于《诗本义》在第三章做了相关介绍:《欧阳修对诗序的怀疑和诗本义的探求》。

2.《欧阳修评传》(黄进德,南京大学出版社,年版),该书的第四章系统介绍了欧阳修的经学见解,共涉及两个方面,即“‘以经为正’,‘不惑传古’”“疑古创新,经世致用”。然而两部分内容只是匆匆带过,几乎未展开讨论。作者以《诗本义》为例高度赞扬了他舍传从经、疑传求真的治经精神。文中还引用对毛《传》郑《笺》的评议发现欧阳修研究《诗经》致力于探究诗人主观情感抒发的过程。

另外,刘立志的《汉代(诗经)学史论》(中华书局,年版),杨新勋的《宋代疑经研究》(中华书局,年版)等虽然不是研究《诗本义》的专著,也没有单劈章节讨论《诗本义》,但是这些著作对欧阳修经学思想的提及,相对于之前,也能充分说明近十年来欧阳修《诗本义》得到了更多学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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