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京州丨杨明照先生研治刘子始末考论

杨明照先生研治《刘子》

始末考论

——以《增订刘子校注》手稿的发现为中心

王京州

王京州,年生,河北沙河人,四川大学文学学士、硕士,南京大学文学博士。现为暨南大学中国文化史籍研究所教授、博士生导师。第二批国家“万人计划”青年拔尖人才。主要研究方向为魏晋南北朝文学、古籍整理与研究、类书研究。摘要:杨明照先生研治《刘子》始于学术发轫期,嗣后发表《刘子理惑》《刘子斠注》,奠定了一生研治《刘子》的基础。上世纪八十年代撰写《再论〈刘子〉的作者》,并规摹原稿而成《刘子校注》,虽未能集中攻坚却不断蓄力。至于生命的最后五年,终于肆力于《增订刘子校注》,其体例精善,内容丰沛,却憾而未能成其全璧。增订手稿久觅而不见,对后来陈应鸾教授接力完成的增订本带来了困扰和遗憾。未完成手稿的发现并影印出版,有助于还原杨明照先生学术征程的最后荣光,具有重要的学术史价值。

关键词:杨明照;《刘子》;手稿;《增订刘子校注》

《刘子》与《抱朴子外篇》《文心雕龙》三书,可譬喻为杨明照先生治理六朝典籍的“三朵金花”。其中对《刘子》《文心雕龙》二书之校注,发轫最早,且相伴终生。《文心雕龙》之研治,从《文心雕龙校注》到《文心雕龙校注拾遗》,再到《增订文心雕龙校注》《文心雕龙校注拾遗补正》,可谓功德圆满;而《刘子》之研治,在时间和精力上受到挤压,结果远不如《文心雕龙》为幸运。《增订刘子校注》(未完成手稿)是杨明照先生的绝笔之作,具有重要的学术史价值,由此可走进杨先生的学术晚年,还原其学术征程的最后荣光。

与《文心雕龙》一样,杨明照先生对《刘子》的研治,也可以可追溯至重庆大学读文预科时期。早在学术发轫期的葱茏岁月,杨先生就和生命中最重要的两部古书“艳遇”了。据先生自道,吴芳吉教授在《文学概论》课上经常板书《文心雕龙》,“绘声绘色地讲得娓娓动听”[1],从而吸引他爱上了《文心雕龙》;而向宗鲁先生在《古籍导读》选修课上指挥擘画,极力吸引学子们校雠古籍的兴趣,指定杨先生校注《刘子》,并慷慨提供程荣《汉魏丛书》本为底本。虽系师长指派,却并不感到枯燥乏味,“志趣所钟,夙夜匪懈,口诵心惟,虽祁寒酷暑,亦未敢休闲。在蒐辑素材过程中,与《文心雕龙》研究一样重视,凡与二书有关者,皆分别迻录,各订为两厚册,便于随时在眉端或行间增补”[2]。从此,杨先生与这两部六朝古籍结下了不解之缘,并相伴终生。

尽管在兴趣和认识上,并不厚此薄彼,但通观杨明照先生的学术生涯,显然在校注《文心雕龙》上,投入了较其他古籍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四川大学本科毕业论文和燕京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均以《文心雕龙校注》为题,年又出版同名著作,并一发而不可收,在文革浩劫中也未曾稍歇,在原有基础上不断加深和拓宽,终于增订为《文心雕龙校注拾遗》的同时,还撰写了一系列“龙学”论文。与《文心雕龙》相比,杨先生在《刘子》上投入的精力可谓瞠乎其后。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在同一时期内,不能不有所偏重。更何况,他在四十年代初还旁涉《庄子》《吕氏春秋》《抱朴子内篇》等子书之校证,尤其对《抱朴子外篇》的持续发力并校笺出版,堪称为他的六朝典籍整理业绩又添重彩。相继发表《刘子理惑》《刘子斠注》二文后,杨先生对《刘子》的研究似乎就戛然而止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杨明照先生对《刘子》始终未曾忘怀,他对自己的少作《刘子斠注》既敝帚自珍,又不甚满意,寻机要像《文心雕龙校注拾遗》一样,对《刘子》一书也加以大幅增订,充分施展他在训诂考证上多年积累的绵密功夫。年他在回复林其锬、陈凤金二同志的信中写道:

余于三八年发表《斠注》,不自藏拙,时为订补,写有清本五册。一俟八八年《抱朴子外篇校笺》脱稿,即重理旧业,另缮定本,争取刊布。惟目力日差,謄录缓慢,未知当能早日完成否?[3]

一方面,杨先生宣布自己在《刘子斠注》的基础上,已经有所订补,甚至还“写有清本五册”,并表达了“重理旧业,另缮定本”的宏猷;另一方面,他还给自己定了时间表,“一俟八八年《抱朴子外篇校笺》脱稿”,即投入对该书的整理,同时还因精力稍颓而可能拖慢进度表示了忧虑。

翌年四月,在安徽屯溪举行的中国《文心雕龙》学会第二届年会上,林其锬、陈凤金夫妇抛出“《刘子》作者为刘勰”的惊人之论,再次点燃了杨明照先生对“《刘子》作者谁属”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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