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文献综述：谁是读者？
Literaturereviews:whoistheaudience?
编者按
医学教育是提高医疗卫生服务水平、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基础，也是实现健康中国战略的重要保障。以医学教育研究支撑、驱动和引领医学教育事业，推动医学教育改革与发展，已是医学教育领域的共识。近年来，我国医学教育研究快速发展，医学教育研究机构、医学教育项目不断增多，迫切需要加强对医学教育研究的指导，引进国际权威经典的医学教育专业书籍是提升医学教育研究水平的一种行之有效的方法。全国医学教育发展中心开辟“医学教育研究”栏目，尝试对国际医学教育权威著作《医学教育研究概论》(ResearchingMedicalEducation)的内容进行梳理与引介，通过对医学教育相关理论的描述，结合医学教育现象进行分析，与读者共同探讨如何实现基于理论的医学教育研究。本书具体简介详见“《医学教育研究概论》隆重出版
教育科学研究驱动教育改革发展”期待能为国内医学教育学者、医学院校教师、临床教师、医学教育管理者及各类医学教育专业工作者们推动教育教学改革、提高医学教育研究水平和研究成果质量提供重要参考。
Scarlet博士认为他有一个好主意——用智能手机来教心音听诊。他想做一些研究以证明这种方法不仅和已有的教学方法一样好，甚至会有更好的效果。他与系里一位在教育研究方面有经验和专长的同事讨论他的想法。他惊讶地发现，同事似乎并不像他那样对这个想法感兴趣。在他们的讨论中，Scarlet博士的同事认为，他去进行一次文献综述也许是有价值的——去找出这个主题领域目前已知的内容。同事认为这可能会有助于他进一步完善研究重点（例如，关于这个领域目前已知和未知的内容、研究差距是什么）。同事向他解释，进行文献综述可能会花费一些时间，但如果他发现这个主题已经得到了充分的研究，最终会避免他在该主题的研究上浪费时间。Scarlet博士立刻想到了一些问题：我是否真的需要去做一次文献综述？我应该做什么类型的文献综述？我在哪里可以学习做文献综述？我如何知道所做的文献综述足够好了？
?引言?
绝大多数医疗卫生专业人员在他们职业生涯中的某些时刻都会阅读或进行文献综述。事实上，任何类型的研究，包括医学教育研究，几乎都不可能避免文献综述。一旦开始文献综述，你不久就会注意到进行文献综述有许多不同的方法。本章探讨了文献综述研究方法的范畴，并就如何确定哪一种方法最适合研究目的提供了指导。
?什么是文献综述？?
关于什么是文献综述，有很多定义[1]。这些定义的范围包括：从对某一主题领域内已发表作品的讨论或叙述，到对现有知识的总结，一直到批判性地审视现有文献的质量、方法和（或）理论贡献。换句话说，进行文献综述有很多不同的目的，例如介绍某个主题的背景；对某个主题领域中已知的知识进行总结；审视、分析和理解与某个特定主题相关的数据，并回答特定的研究问题。随着文献综述目的的不同，进行综述所需的过程或方法也存在差异。本章使用了常用综述方法的示例来说明这种差异。此外，文献综述中所包含的适宜的文献类型也各不相同。一些文献综述只包括特定类型的研究，另外一些包括已发表和未发表的文献。在文献被认为值得纳入综述之前，它们的“质量”可能会也可能不会被审查。对于用不同方法进行的文献综述，另一个不同方面是对潜在相关文献的搜索程度。例如，综述是否只包括特定设计的研究、特定时间内发表的研究论文，还是包括了未发表文献和灰色文献（greyliterature）？（灰色文献指未以常规方式出版的书面材料，如政府报告和一些其他报告，很难通过同行评议文献的摘要引文数据库等常规渠道鉴别和获取。在更广泛的定义上，灰色文献指未被Medline所接受且未经同行审议的书籍和期刊内容。）用不同方式进行文献综述的基本原理以及综述中包含的论文类型，取决于综述的目的，而这又与研究问题相关（更多关于研究问题的内容，见本书后面Bezuidenhout和Schalkwyk撰写的第4章）。由此得出的结论是，文献综述对不同的人来说不尽一样，文献综述的方法也不同。本章将通过应用一些简单的经验法则来帮助理解这些不同。到本章结束，读者将能够做到以下几点：●解释读者视角在文献综述中的重要性。●通过应用5条经验法则，开始进行文献综述工作。?目的和读者的重要性?
文献综述是为特定目的而进行的。例如，作为一篇学位论文的一部分、为了通过竞争而获得项目资助、作为一项研究调查的背景或者本身就作为一个研究项目。在一项科学研究、学位论文和项目申请书中，文献综述的作用是展示对某个主题领域已有知识的详细认识，并为所选择研究项目的必要性提供充分的理由。当文献综述本身作为一个研究项目被实施时，其目的往往是为做决策提供证据——例如，由临床医生选择药物或教育者选择最适合客观结构化临床考试（OSCE）的标准程序。进行文献综述的原因或目的方面的差异，解释了为什么有如此多的方法进行文献综述。针对不同的目的，人们开发出了不同的文献综述方法。对于任何想要进行文献综述的研究者来说，一个关键的决定因素是确保所选择的方法适合于综述的目的。本章中的建议是，这种选择应该考虑到谁是文献综述的读者。以Scarlet博士为例，除非他打算进行自己的文献综述而不向任何人展示自己的工作成果，否则他的综述将被其他人阅读。在选择文献综述方法的时候，他应该一直询问自己该综述所针对的对象是谁。换句话说，谁将会读这篇综述？读者是谁？为什么？原因在于正是文献综述的读者决定了他是否选择了正确的综述方法。读者将决定他所选择的方法是“对的”还是“错的”。此外，他们还将决定该方法的应用效果——也就是说，他的综述是否是“好的”“还是“坏的”、”“严谨的“、”“高质量的”而值得资助或出版还是“粗糙的”等。他的读者将是他的法官、陪审团和执行者——既包括他对文献方法的选择，也包括他在写作文献综述中所做工作的质量。换句话说，读者将判断他是否为所列出的研究目的选择了正确的文献综述方法，以及在所使用的综述过程中是否恰当。为了说明文献综述的过程，请想一想博士学位论文。对于处于培训学习期的历史学者和医生来说，在博士论文中需要提供文献综述的目的可能是相同的——对相关文献进行批判性评定。但途径（即开展文献综述的过程）不一定是相同的。就一个过程方面的差异来说，两个文献综述中所包含的适当的文献可能有所不同。对于历史学者所撰写综述的读者来说，由某一个人所撰写且与博士论文相关的同时期书面资料可能是无比珍贵的。然而，对于医学研究者所撰写综述的读者来说，他们在生物医学研究中需要广泛使用更高等级的研究证据（框3.1）。前文中所提到的个人作品可能是可获得的最低等级的研究证据——与专家意见处于同一等级，因此可能不会被包括在综述之内。不同读者对文献综述的期望通常是公开的（比如出现在公开出版物或培训手册中或在相关课程中被教授。正是根据这些标准和规范，读者才会对文献综述进行评判。本章的后面部分，将使用一些更为常用的综述方法作为示例来说明这一点。然而，当从读者的视角来选择综述方法的时候，需要警醒两件事。一方面，一篇文献综述可能有不止一类读者。例如，文献综述可以作为科研项目申请书的一部分，但随后将被用于公开发表。因此，两种读者将成为同行评议者，但其中一个从资助者的角度使用相关标准进行评议，另一个则从该领域专家的角度进行评议。对于资助机构的评议者一方，可能需要判定该文献综述是否足以支持所申报的项目值得资助，而这一点对于期刊的审稿人员来说并不十分重要。另一方面，在确认读者在阅读综述时会采用什么标准和期望方面，可能存在挑战。这两个难题看似无法解决，但可能的解决办法将（再次）在下一节中讨论。?从读者的角度选择文献综述的方法?
文献综述有很多不同的“类型”或方法。本节介绍了一些较主流的方法。请注意，虽然一些文献综述方法被纳入或排除，但是并不意味着一种方法比另一种方法更好或更差。相反，本章中的纳入标准和相关讨论会更务实——下面列出的方法是在医学教育研究工作中可能遇到的方法。这些方法也都经过了充分的方法论发展，因此更容易确定此种方法更适合于哪些研究目的，以及构成高质量研究的要素。稍后，将对本章尚未提及的方法提供一些指导。迄今为止，已经避免使用“系统综述”（systematicreview）一词，因为它可能会引起很大的混乱。对于一些人来说，系统综述让他们想起一种特定的综述方法——最常见的是Cochrane系统综述（稍后将详细讨论该方法）。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个术语更接近于系统（systematic）一词在字典中的定义——即一个综述是有结构的、有方法的、有序的、有组织的，等等。因此，任何综述都可能被认为是系统性的，但读者是否认为是系统综述则是重要的考虑因素。当在本章中使用“系统综述”时，我们会说明综述的“类型”是什么。?Cochrane和其他相关的系统综述方法?
Cochrane综述可能是最被广泛认可的系统综述的方法之一，因此应该尽早提及。在短短20多年的时间里，这种方法已经发展成为医疗卫生综述中高质量和可信赖的代名词[2]。Cochrane综述试图识别、评价和整合所有符合预设标准的研究证据，以回答给定的研究问题。研究者使用明确的方法以减少偏倚，从而产生他们的发现。Cochrane综述有三种类型：●评估干预的好处和危害的干预性综述。●诊断试验准确性的综述。●方法论综述。Cochrane综述的研究发现基于符合一定质量标准的试验结果。在Cochrane综述中，采取了一些步骤以减少综述过程中偏倚的影响。这些流程包括：从多个不同来源详尽地搜索相关研究；使用明确的预先设定的标准来挑选和判断被纳入研究的质量；系统地收集数据；适当地整合数据。通过国家和国际合作(通常是自愿的)，经由Cochrane协作组织，采用这种方法的研究者已经开发出了培训课程和资料、Cochrane综述的刊物、撰写综述的透明的流程。撰写一个Cochrane系统综述是一个贯穿始终的“从开始到完成”(starttofinish)的过程。例如，从提交某个综述主题的研究草案开始，进行同行评议且获得对草案的反馈，最后在Cochrane图书馆发表之前获得对所完成综述的最终同行评议。这种合作为那些有兴趣使用其方法的人提供了一系列令人印象深刻的可参考资源。例如，新手可以访问信息简介网页(